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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黛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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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人的眼中,天靖帝後是一個傳奇。

並不僅僅只是兩人聯手開創了天靖盛世,更重要的,是兩人創下了皇族中從未有過的典範。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一夫一妻到死,那兩人也不值得大書特書了,畢竟做為帝王一夫一妻雖然少見,但也不是沒有先例,像是明孝宗至死也只有張皇後一人,可見得只要有心,做為帝皇也能夠做得到一夫一妻。

但天靖帝後是一對特別的夫妻,原本天靖後出生世家,八歲上便被定給天靖帝,原本也跟一般的大家閨秀差不多,沒想到規規矩矩的渡過了少女時代,卻在將成親時出了夭蛾子,說什麽也不同意讓天靖帝納妾!

按說在那時代,天靖後的這個想法可說是驚世駭俗了,正常來說,天靖後也該是個被賜死的命運,但萬沒想到,在天靖帝的一力支持之下,林家女還是進了宮,先是太子妃,在隆慶帝因病過世之後而成了天靖後。

在史書上,天靖帝後一生恩恩愛愛,育有三子一女,因為膝下子女眾多,就連原本最是不喜天靖後的太後也沒了話說,那怕是先帝,後宮裏有著不少妃嬪,還不是一樣僅僅育有四子,其中一個還在宮庭傾軋中夭折,算起來也不過和黛玉的子女數持平。

再想一下宗室裏可悲的生育率,以及其他宗室裏莫名夭折的孩子們,太後最後終究是沈默了,默許天靖帝獨寵皇後一人,原本大家都以為天靖後不過就跟尋常的後宮女子相差不多,在宮裏照顧夫君,生兒育女,未了,以徒林氏做結。

但萬沒想在天靖朝初年,天靖後終究展現出她與旁人不同的另一面。

隆慶帝走的極突然,平康朝長達近五十年,雖說隆慶帝即位之時年紀大了點,但在大夥看來少說也能做上個一、二十年,萬沒想到,就在隆慶十七年時,隆慶帝突生重病,不過才短短三個月,便就過了身。

隆慶帝走的突然,莫說朝中大臣錯手不及,就連石氏都接受不來,她雖然和丈夫之間並無什麽深厚的感情,但多年相伴之情也不是假的,隆慶帝一走,她頓時撐不住的也病了。

還好天靖帝當了多年太子,也勉強能穩得住朝堂,眼見天靖帝繼位,朝中將迎來新氣象之時,竟然會輪到天靖帝病了,而且病勢沈重,竟然有了下世之狀。

天靖帝才剛繼位,便突生重病,大夥不免得想一想大晉朝的將來,雖說天靖帝膝下已經有了一兒一女,而且其長子早在出生之時便被隆慶帝立為皇太孫。

但幼帝即位,難免會重用外戚,林如海那個病央子暫且不論,光是賈赦此人就不是什麽好相與的,朝中大臣擔心大晉朝的將來,亦有不少人推舉隆慶帝的庶長子──徒碪為帝。

徒碪為隆慶帝之庶長子,自幼在隆慶帝膝下教養,頗有幾分文名,雖說在朝中並不出眾,遠不如天靖帝,不過天靖帝不是不行了嗎?

況且做為皇帝,也無需多出眾,只要能守成即可,太過厲害的皇帝,他們做臣子的也吃不消啊。

於是乎,朝中呼喻讓徒碪為帝的呼聲極高,天靖帝重病不能理事,太後也病弱,難以跟朝中大臣抗衡,賈赦和林如海雖然有心護一護自家侄女女兒,但在這事上,所有的大臣一至直接把他們給排擠了出去。

就在這時,是天靖後直接站了出來,代理朝政。

皇後臨朝,這事雖說在前朝有先例,但在今朝可說是前所未有,而且前朝的先例最後還險些篡了自個兒子的位,大夥那敢讓天靖後代理朝政。

那怕天靖後在閨閣中名聲不顯,但就憑她是賈赦侄女,榮國府裏有隱隱有著什麽林氏類赦一詞,大夥便不敢讓天靖後入朝,就連當時虛弱不堪的太後也有些猶豫,最後是天靖帝拍板定的案。

天靖帝說的也很明白,隨便那頭豬也能做得到徒碪好,既然如此,他娘子冰雪聰明,為何不行?況且皇後當朝,再怎麽的這朝堂早晚還是會回到小太子的手上;但是皇兄當朝,到那時朝堂回不回到小太子的手上可就難說了。

聽到此處,太後也不說話了,轉而扶持黛玉臨朝,她雖然不願見自家兒媳在外拋頭露面,可事有輕重緩急,要真讓徒碪上位,只怕她們一家子都沒了,孰輕孰重,她還是能明白的。

至於被形容為豬的徒碪:……你才是豬,你全都是豬!

無論如何,天靖帝只是重病,起不得身,又不是真死了,那怕大夥再不滿,也得尊重天靖帝,更別提當時掌握京城軍權的王子騰直接明明白白的表示他絕對支持天靖後,如此一來,大夥也沒了法子,只能捏著鼻子讓天靖後主持朝政了。

黛玉也知道皇後臨朝,太過驚世駭俗,便在禦座前加上簾子,垂簾聽政,身旁所用的盡是些女官。

除了已經嫁人的迎春姐姐特地入宮來幫她之外,還有早就一心想做些實事的薛寶釵與幼時好友王熙鸞前來幫襯著。

別看她們幾個均是女子,但一個父親手握軍權,一個叔父擁有海上商道,富甲天下,兩女平時耳濡目染之下,只怕比一般大臣還要厲害些,幾個女子加起來要銀有銀,要權有權,竟然也支撐住了天靖初年那危急的狀況。

見到一群女子跟他們搶事,大夥自然怎麽看都看不順眼,只不過暫時捏著鼻子忍了,本想等天靖帝過了身後再說,沒想到天靖帝這一病就病了大半年,雖然數次病危,好幾次大夥都以為要辦喪事了,但天靖帝就是不死!

更沒想到在這半年之內,天靖後還當真把朝堂給穩住了,雖說其中有著賈赦與林如海之助,不過也與天靖後的能力極強有關,沒有人想到,一個閨閣中的女子,竟然能對政事如此熟練!

就連太後也忍不住好奇了,私下問了黛玉幾句,黛玉也很直接,她每年都幫著大舅舅出題目,還幫著改考卷,看多了之後,想不懂也難。

太後:……原來考試還有這種功用!漲姿勢了!

朝堂穩定了之後,黛玉也總算能抽出手來查一查徒磊重病的真相!

在前世的時候,可不曾有過這件事,而且大夥心知肚明,徒磊的病有幾分古怪。

不只是黛玉察覺出來了,就連溫院判也察覺出了一二,因著徒磊之病,溫院判足足有大半年不曾回家,直接住在養心殿中,貼身照顧著徒磊,那怕是熬藥什麽的也不敢假手他人,全部都親自動手,就連苗疆土司也進宮了幾回,但徒磊的病還是一日比一日沈重。

偏生,徒磊這病不似毒,也不似蠱,無論試了多少辦法,始終醫治不好徒磊,黛玉甚至還因此在溫院判跟前掉了馬,但幾人研究了許久,始終也不見徒磊好轉,直到賈赦進獻了通靈寶玉,事情才有了轉機。

當年因為如仙出賣平康帝之事,如仙賜死,寶玉出家,原本寶玉還有些忿忿不平,但在潭拓寺中,受著佛法薰陶,也漸漸明白了些事理。

雖然對如仙公子之死多少有些意難平,但他也明白,以當年如仙公子所做之事,被賜死也是難免的,大伯能保下他的性命,已經是盡了力了。

在得知天靖帝之事後,寶玉思索再三,讓人把賈赦送還給他的通靈寶玉進獻給聖上。

原來當年寶玉的通靈寶玉無故失蹤是賈赦讓人偷了去,他也是真鬧了,見全府上下為了一塊莫需有的通靈寶玉把他這個正經主子撇到一旁,一心一意討好著二房,賈赦氣惱之下,便讓人悄悄地把那塊通靈寶玉給取走。

賈赦本想嚇一嚇二房幾日再說,那知道賈政不知從那又弄來一塊假通靈寶玉,面對這種情況,賈赦也不好將真通靈寶玉拿出來,便幹脆收著,想說將來再給寶玉便是,那知道後來出了這麽多的事,賈赦這玉也就一直沒機會拿出來了。

想著寶玉這個侄子自失玉之後著實出了不少事,賈赦想了許久,終究是讓人把通靈寶玉給寶玉。

當然,賈赦絕對不可能承認當年偷玉之事,只說是後來無意間尋回來的,如今物歸原主罷了。

寶玉再見通靈寶玉,自是感慨萬千,事隔多年,如今回想起來,自然知道所謂的通靈寶玉不過是母親千方百計弄出來的一場騙局。

雖是騙局,但也是母親對他的一片愛心,他如今身為方外之人,父母已不在人世,無法再報答母親深恩,也只能日日對著通靈寶玉誦經,以還親恩。

天靖帝重病不得起,全國皆知,潭拓寺中也不例外,寶玉念著幼時與黛玉之間的情誼,再想著大伯多年來的照撫之情,特特托了賈赦將他誦導多年的通靈寶玉送進宮中,略略盡一盡心,不料……就是這通靈寶玉一進宮,這才發現徒磊身上中的非蠱非毒,而是咒!

通靈寶玉一送到當時人事不知的天靖帝床前,天靖帝身上便傳出一陣淒厲的女子慘叫聲,而且胸口還冒出了黑煙,甚至還驚動了當時正在上書房議事的天靖後。

既然知道天靖帝身上的是妖術,大夥順藤摸瓜下去,自然把整件事情給查了個清楚明白,就連徒磊這個經過兩世之人,都沒有想到自家大哥這麽會搞事!

要是毒或著是蠱的話,他倒也不懼,但大夥沒有想到徒碪竟然會用起了咒術!

徒碪也不知從那知道京裏有一個叫馬道婆之人,道法厲害,便花了不少銀錢,讓他詛咒徒磊。

原本徒磊乃是皇室中人,要詛咒徒磊那有那麽容易,但徒碪大既也是發了狠了,竟然偷偷去挖了徒礁的墓,徒礁與徒磊怎麽說都是同父兄弟,血脈之親,利用徒礁的屍骨,再加上徒碪自己的鮮血,這才能詛咒徒磊成功。

眾人這才知道,因為徒磊昏迷多年,徒碪自身的鮮血也供應不上,甚至還放起了自個親兒子的血。

每個人能放的血都是有限的,在徒碪這般日日放血之下,幾個孩子都落下了病根,當他們到徒碪府上的時候,徒碪的大兒子早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

即使黛玉親自出手救治,也不過勉強保住了孩子的小命,不過這身子骨也落下了病根,從此纏綿病塌,能否活到成年都是未知數。

面對此情此景,徒磊都想問徒碪一句,值得嗎?

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皇位,不惜用全家上下的性命來詛咒他,值得嗎?

不只是徒磊和黛玉感慨,就連賈赦等人也十分為難,要是旁人敢做出咒殺皇帝之事,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不過下手的人是天靖帝的庶出兄長,這……

輕不得,重不得,著實難辦,眾人商量了許久,也不知如何定罪,便幹脆把球丟回給天靖帝了。

徒磊看了一眼罪狀,直接道:“賜死!挫骨揚灰,死後不得入皇陵。”

“聖上!”林如海勸道:“如此一來,怕是會傷了聖上的名聲。”

雖是狠了點,不過以徒碪所做所為,倒也不為過,只不過徒碪畢竟是聖上的庶兄,這旨一下,怕是會傷了聖上的名聲。

“名聲和我的性命相比,重要嗎?”徒磊微微冷笑,“既然敢做出來,便該有承擔的勇氣。”

他不是皇祖父,不會死要面子活受罪。

“另外……”徒磊頓了頓,“在禦座旁另添禦座!讓皇後隨我臨朝。”

“聖上!”這話一出,不只是賈赦與林如海反對,就連黛玉自個也反對了,“這著實太過了。”

黛玉急道:“先前垂簾聽政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聖上既然身子骨大好,妾身也該歸政才是。”

徒磊拍了拍她手,“你這些年做的極好,不做可惜了。”

他知道黛玉一向聰明,但沒有想到她在政事上也有幾分才能,不繼續做下去,著實可惜了。

徒磊笑道:“我知道這有些過了,但比起將你鎖在深宮之中,我更希望是能真正發揮你的才能。”

不只是黛玉,黛玉手底下的那些女官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不比他底下的朝臣們差,不用著實浪費了。

徒磊又道:“當年大舅舅曾說,婦女可頂半邊天,只不過我們當時沒那環境,而如今既然已經開了個頭,何不繼續下去。”

帝後臨朝,使用女官,不過是個開始,之後便是男女平等,甚至讓女子繼承家業,雖然很難,但如今既已打破了格局,只要維持下去,慢慢來,總是可行的。

別看這些事有些出格,但較真而言,他眼下所做的,只不過是給女子除嫁人生子之外,另外一個選擇罷了。

他還記得,在皇祖父最後的時光之中,曾經說過幾句,當年……先祖真正意中的繼承人並非皇祖父,而是海靖公主,只是可惜因其女兒身之故,最終還是挑了處處不如海靖公主的皇祖父。

他雖未見過海靖公主此人,但瞧著海靖公主遺留給大晉的財產,徒磊也不得不說,失去海靖公主,的確是他們大晉之憾。

黛玉也有些心動,‘權’之一字太過迷人,要退可不是這麽容易的,別看她只主政了小半年,但手底下也有了自己的人脈。

她和徒磊多年感情,既使退了也無法,不懼些什麽,不過迎春姐姐、寶釵和熙鸞當初都是冒了大風險來幫她的,甚至因此誤了寶釵和熙鸞的婚事,她一退,那寶釵和熙鸞怕是……

她也著實為了兩個小姐妹的婚事而發愁,雖然兩個小姐妹都不想成親,但不想,和嫁不出去可是兩回事,她原本準備兩個小姐妹看上誰就直接賜婚便是,不過要是有更好的一條路,為何不試試呢?

她也著實想不出兩個小姐妹終日圍繞著男人、孩子、廚臺打轉的日子。

“那就試試吧!”黛玉悄皮的貶了貶眼,“不過在那之前,咱們不如先談談,這產假什麽的該怎麽算呢?”

她下意識的按住了肚腹,怎麽說這坐月子的時候可沒辦法上朝了。

徒磊大喜,下意識的瞧著黛玉的肚子,“可是老三到了?”

真沒想到,那怕換了個世界,老三還是個急性子的。

黛玉俏臉微紅,在眼波流轉間輕輕的點了點頭。

賈赦與林如海總算松了口氣,皇後娘這孕來的真的太是時候了,皇後有孕,看朝堂上還有誰敢說什麽牝雞司晨之語。

果然,面對天靖帝要在禦座之旁加禦座之舉,不少人都極有意見,甚至還舉了武則天之事為例,不過天靖帝一意孤行,再見天靖後也規規矩矩的,平時幾乎不對朝政發表意見,大夥也只能罷了,久而久之,眾人也也逐漸習慣了。

有著天靖後、薛女官、王女官……的例子,好些人家也開始重視起女兒,不知不覺間,女子的地位漸起,在天靖二十八年,京城裏出現了第一家女子學堂;天靖未年之時,更是出了頭一位承爵的女爵,打破了自古以來,爵位傳承的習俗。

隨著女官、女爵、女將軍的出現,大晉朝也明白女子並非不如男。

後世有雲,大晉朝雖在科技上落後西方列強,但卻能在進入新世紀之後,快速追趕回來,與一群女子的默默付出有關,除了為大晉科學院打下基礎的海靖公主、主持研發的王熙鸞、為科研提供大量資金的薛女官……等。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天靖三十八年,帝逝,七七之後,天靖後隨逝,終天靖帝後一生,夫妻恩愛,為當代之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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